Wednesday, May 23, 2012

黄子华 广东话是我的空气



话·口噏噏——好嘢广州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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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黄佟佟 来源:本站原创 责任编辑:赵莉莎 发布日期:2010-11-5 14:44:35 评论数:0




黄子华走进来,一身黑,很瘦,像从电视里走下来,一点也没有走样。大部分的演员真人差过上镜,小部分是真人靓过上镜,而像黄子华这种真人如上镜的倒还真不多见。
  杀了你你也不信眼前这个靓仔竟然已经五十——五十岁还这么靓仔,即是有“型”啰!黄子华的“型”是一种烂塌塌的“型”,是烂仔的“型”,“型”得来有点不羁,不羁得来又有点小小的羞涩,羞涩得来又又点小小的嘲弄,再加上200 多度近视迷蒙眼神中弥散不去的小忧郁——果然是煞美少女于无形的中年男人。
  这个男人奇怪,大学时学的是哲学,可是令他扬名立万的居然是搞笑烂GAG。英文里叫stand up comedy,黄子华把它翻译成栋笃笑,算得上栋笃笑的始祖,栋笃笑令他人生峰回路转,在圈中有了与众不同的地位。四十岁的时候,他又参演搞笑的电视剧《男亲女爱》,伙拍郑裕玲,声名鹊起,成为广东话地区最具标志性的搞笑艺人。
  演电视剧,做广州影视频道代言人,每几年在香港开一次栋笃笑,再到珠三角巡演,不算非常有名,但生活相当滋润,“基本上狗仔队拍不到我。因为我都在工作,我是成天宅在家里的那种人,看书上网,有时也去逛街,但逛也是在工作,因为我从事的是语言的工作,你何时何地都可以吸收到东西,你要保持警觉,尽量注意……”

我没有像周立波那样搞个本子在前面
  但凡搞笑大师,私下里都严肃,卓别林如是,周星星如是,黄子华当然也如是。
  他回答问题斟词酌句,偶尔露出招牌笑容与笑话,又马上收住,也是,听他说笑话是要收钱的,免费说给人难免浪费,整个人有点倦倦的感觉。
  “我私下里很少讲笑话的。但就算是很少讲笑话,别人还是好容易笑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我的朋友们谁敢在我面前讲笑话啊,他们有压力嘛!我不是不爱说话,我是不太知道说话,我整天都在想,都在想东西,我的台词都是自己想出来的,一个栋笃笑基本上要写两三万字,每一个字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,写在电脑里,修修改改,我就在忙这些事。”
  “其实我没什么急才,有什么灵感,都要及时写下来,不然记不了那么多,在台上忘过词没有,当然忘过,太多次了,我没有像周立波那样搞个本子在前面,我一般演出会有个概念,前段中段后段,脑子里面像有个本子,一页一页在翻书,本来这个地方要讲到15 页,但我跳到了20 页,我完全记不起中间那部分讲什么,一边讲我一边在心里想,你快的返来啦快的返来啦!所以,演出在舞台上是一个非常惊险的过程,因为不可以再来一次。”
  他常说起的一个段子自嘲自己是“麻甩佬”(臭男人),“我去坐公车,坐一千次旁边都是一个“麻甩佬”,一千次一千次都是。后来终于有一次上来一个靓女,全车又只有我旁边有一个空位,可是……靓女看了我一眼,没有坐,站着。所有人都看着我和我身边的这个空位,我恨不得旁边有个“麻甩佬”……”

  “我说的东西写的东西那些小段子,半真半假,有的是我自己的故事,有的是朋友的,有的是街上看到的,有的是网上看到的,你说的这个段子是我在网上看到的,我加了一些自己的评论,当然加一些自己的评论是最重要的,要不然怎么叫是黄子华讲出来的呢。我也做过电视节目,但是作为一个主持人,你要顾忌的东西太多,因为可能整个世界都在看着你,不能说错话,所以我还是喜欢舞台。”
  黄子华有铁杆的粉丝,所以演出不断,今年十一月红馆有一场,票一早已经卖完,经纪人脸上有自豪的笑容,这一次他零收入做广州电视台代言人,显然,是更看重自己在珠三角的影响力,但是不是止于珠三角呢?又显然不是。
  接受采访时他坚持说普通话,原因是很快会用普通话在内地开秀,要抓紧时间练习一下——“我会去内地试一试,会去演一场,北京也好,上海也好,我知道南北的幽默感不同,但是是不是就那么不相容呢?我又想试一下,其实搞笑的人最要的学的不是语言,反而是‘到位’,你要到了那个位,才会让人笑,但是又不能过了那个位,过了那个位又不好笑了,有好多艺人搞笑的时候过了那个笑位,那就不是位。北京话的笑点,也要自己去找,在哪里,我觉得比较难找,但是一定可以找到。”
  “广东话是靠语感,最后由你自己的感觉来确定,其实在我来说,用英文还是用中文来说是没有区别的,因为其实幽默感最大的来源还是思想,对一个真正幽默的人来说,思想性是没区别的,世界上有好多好的小说,翻译过来依然好看,这是因为好的东西就是好,在语言上损失了一点点也不减它的好。”


广东话是我洗不掉的印记
  黄子华有独特的气场,这气场让他讲出的任何一句话都充满深意。和林海峰比起来,他更烂仔,更草根,更去精英化,用他的话来说是更“苍生”。他笃栋笑里充满了独特的黄氏冷静,嘴角挂着苦笑。他在讽刺,他讽刺男人的好色,也讽刺女人的拜金,他讽刺陈冠希,也讽刺阿娇,更重要的是,他讽刺的是当下。他的口头禅是:啊,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奇怪的时代……香港著名才女黄碧云在专栏里说黄子华讲的是一种残酷的笑话。
  “其实残酷也是我对自己残酷,调侃的对象是自己,是这个时代,甚至每一个时代都不一样的。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很奇妙,变化非常大,这一点内地更明显,从一个完全封闭的社会变成现在这样子。它的发展太快,所以我只是客观地表达,我需要生活在日常生活里,随时停下来,有所触动,我们的观念随着时代而不停地变化。”
  2004 年,黄子华在金像奖上对原岛大地说钓鱼岛那段在微博上流传甚广,像个绝对的爱国愤青,其实你究竟是什么人?
  “是么?我不愤青,但是我讲人性。日本人欠我们的太多,这个小岛还要同我们抢,这是说不过去的。我是不是玩世不恭呢,其实心理复杂,我希望不是,其实我本人的行为对这个世界是太恭,是比较恭,在政治上我是改良派,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,但我呢?我心底里对这世界又是非常不恭,因为只是想嘛!在我心里是什么都可以玩的,当然,也因为在香港是没有什么禁忌,在香港,最大的禁忌是挑战黑社会,哈哈哈哈,你不可以在秀里面公然挑战某某某(注:一众所周知的黑社会大佬)”。
  “语言就是思想,没有语言就没有思想,或者说没有那么灵动的思想,对我来讲,广东话是我的空气,是我表达的方式,其实我平时用英文比较多,我跟朋友喝酒,如果喝多了,我会讲英文,讲普通话……我觉得广东话对我来说它是我生命的一种习惯,就像一种音乐,一种情绪,如果没有广东话对我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,是不可能,当然,有可能,我是讲广东话的最后一代人,可能我们下一代会讲英文讲普通话,但是对我来说,广东话是我洗不掉的一种印记。”
  “每种语言让一个外来者最先学会的都是骂人的脏话,比如我去北京,人家就教我‘丫挺的’,据说这是一个挺粗俗的语。外地人到广东来,可能第一个学的是‘仆街’之类的词,也一样。每种语言都有它的暗语,比如广东人说唔该和多谢,唔该是对别人的服务不好意思的成份,不应该别人干的事,有劳驾的意思。而多谢呢,比如你买了东西,给你拿来东西,你说多谢,这就是实在的友情的。比如你妈妈生了你,就不要唔该。”
  “到香港去啊,如果是我教外地的朋友,最要学的一句话是‘我报警’,因为香港是法治社会,通常大家都怕警察,你一说报警,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。”
  “我最常说的一句口头禅,是‘救命’,这在广东话里是要命的意思,有一种无奈的感觉。最近我也喜欢说‘天哪’,用普通话夹杂在广东话里说,有一种特别的幽默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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