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January 15, 2012

[香港經濟日報 藝聞知]野豬為新聞自由吶喊


[擦邊] [香港經濟日報 藝聞知]野豬為新聞自由吶喊

本帖最后由 fanta 于 2012-1-14 15:14 编辑

野豬為新聞自由吶喊        

  說香港自由倒退,好像是很嚴重的指控,但卻又有迹可尋。一齣關於六四的舞台劇被失蹤,一個穿着六四 tee 的中年漢被失蹤,甚或一個等待領導人經過的示威學生被失蹤,對尋常百姓來說,都未必是迫切性的事件,始終生活已很磨人,哪有空憤怒?但編劇莊梅岩看在眼裏,卻着急得很,再加上很熱血的舞台劇導演甄詠蓓,二人以野豬為喻,為觀眾訴說一個關於新聞審查的故事。

  兩年多前,以六四為主題的舞台劇《在廣場上放一朵小白花》備受打壓,既不能在巴士上登廣告,也有半數工作人員因受壓而集體辭演。莊梅岩(Cancer)那時已為同行不忿,「竟然連舞台劇都有政治審查!我覺得整件事好落後,我們為甚麼突然間變成這樣?」這觸發她動筆寫一個關於「審查」的故事,而她的繆斯女神竟然是頭野豬,「有次我去看別人狩獵野豬,突然想到其實這個地方本來屬於牠們,不過我們的文明不斷擴展,令到牠們連應有的生存空間也失去。然後我又想到當野豬面對危難時,會拼死相搏,而且又快要絕種,就像一直抗衡政治審查的記者和爭取創作自由的創作人。」找到了切入點,但她還需要其他支援,更需要一個導演。於是她向香港藝術節自薦,同時也找來了甄詠蓓(Olivia)。

迫到埋身的政治書寫

  《野豬》是 2012 香港藝術節的委約創作作品,雖加開了兩場,但 17 場演出仍早已全院滿座,一票難得。Cancer 坦言創作此劇前的確擔心過入場人次,一來題材冷門,二來「套劇叫《野豬》,如此不吸引,誰來看?」連男主角黃子華也在綵排時對 Cancer 笑說:「如果不是由我們來演,你套劇都幾大鑊!」

  大學時主修心理學的 Cancer 並不擅寫政治,她的前作如《聖荷西謀殺案》和《法吻》等,都是以人性的幽微曲折為着墨點。這次她以最弱的一環游這池水,是因為非做不可,「我常常避開(政治),如非必要我也不會掂。我今次寫《野豬》是因為有些事迫到埋身,我們真的要以行動來回應,非做不可。否則這些題材,我留到人生最後一刻也不想寫。」

  導演 Olivia 同樣感受到 voice out 的必要,但就強調這並不是政治劇,最終想表達的其實是人性,「單純地表達一個政治議題,我是沒有興趣的。你要講政治,寫文章更快捷,每日打開報紙都有好多。劇場的獨特性之處在於這是一種提煉,是一個很人性化的地方。我關心的不是政治宣言,而是在社會大環境下人如何堅持信念,人的意志和情感的脆弱又如何被展露,這不是打開報紙便可看到。」

  人性刻劃,乃是 Cancer 的拿手絕技,她對劇中主角們所經歷的抉擇,有這樣一番見解,「你所經歷的一切,所有作出的抉擇,一定不純粹是為了公義,必與個人背景有關。如果你工作只為供養病倒的父母,其實已經容不下你去講甚麼公義和操守,畢竟你首先面對的是私人關係。」即是說,理想主義者不多,一往無前、不受感情牽扯的理想主義者,更是稀有。

去角色化的虛擬城市

  Cancer 喜歡陳冠中的小說《盛世》,曾想過改編成舞台劇,但後來想到書中所描寫的不完全是香港的情況。她也看過《1984》,不過書裏所提到的極權狀態,同樣不是香港所面對的。最後她決定將《野豬》的背景設定為一座沒有名字的城市,向着完美城市的目標進發,不過城內的人都感覺到文明倒退。Cancer 特意抽走所有關於香港的註腳,連「乾炒牛河」都被刻意刪掉,因為一提便讓人聯想到茶餐廳,「這城市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大都會,也是個綜合體。」

  綵排時,Olivia 也要提醒演員避開一些詞彙和動作;在戲劇理論中,這種安排稱為「去角色化」,「當然不能講『飲可樂』,抽煙也不可提牌子名,要完全地去除地域性。」除此之外,她指在表演形式上,《野豬》實在不太花巧,「一個好的劇本,有力量的台詞已充分表現了角色的個性。對於我來說,導演的職責不是不斷加東西,而是好似花王一樣,幫那棵植物生長。我們當然會有不同的燈光和布景,但不要以為是很花巧的!」

  那麼會有野豬的形象出現嗎?Olivia 回答有,但會以歌劇效果出現,屆時會有交錯的黑影投射在台上,歌劇演唱者也會現身台前,模仿野豬怒吼和嘶叫的聲音。Olivia 形容:「就好像是原始的呼喚,與文明對抗的吶喊,是一種被城市抑遏和隱藏的聲音。」

選角困難幸遇黃子華 

  此劇的一大焦點是男主角 Johnny 由黃子華飾演,從宣傳海報所見,黃子華一臉沉鬱,與他所予觀眾的輕鬆形象大相逕庭。原來 Cancer 與 Olivia 遲遲未能在 Johnny 一角上達成共識。拖拉了數月,直至 Olivia 有一天說:「我有一個瘋狂的提議,你覺得黃子華點?」Cancer 沒想太多便答好,「我們都覺得 Johnny 與黃子華太像了!」起初黃子華是推辭的,理由是「我一年只認真地做一件事」,而他已早有安排了。幸好他後來又回心轉意,「如果不是他演,可能劇本故事也會不一樣了。」 Cancer 說。

  之所以如此難找角色,是因為飾演 Johnny 的演員既要懂演戲,又要有社會意識。Olivia 指,《天與地》式的金句其實是最難講得人信。《野豬》裏有一句對白是這樣的:「『使命感』是很脆弱的,任何人也能動搖你,朋友可以動搖你,陌生人可以動搖你。」
筆者沒有聽過黃子華講這句對白,但相信應該會比佘詩曼的「和諧論」具說服力的。


黃子華飾演的 Johnny,回到熟悉的城市,既要協助恩師(廖啟智飾)辦報,也要面對與師母(陳敏兒飾)曾經有過的一段舊情。(圖片:路透社、Kit Chan @ K C Creative、Patrick Leung) 

黃子華。(圖片:路透社、Kit Chan @ K C Creative、Patrick Leung)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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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野豬》劇情簡介

故事發生在一個不知名的城市,新聞審查愈趨嚴重。一名作家兼歷史學家失蹤,但竟無媒體跟進報道。與這位作家有交情的媒體主編(廖啟智飾)深感內疚,因為作家曾向他求救,但主編卻不以為然。主編覺得這城市的自由正在倒退,他望能辦一份獨立報章,敢說真話,力抗大環境。主編的太太 Tricia (陳敏兒飾)找來主編的愛徒 Johnny(黃子華飾),一同面對困厄。再次回到這城市,Johnny 既要面對與 Tricia 的舊日戀情,也要爭取真相和公義。到最後,是妥協,還是勝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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